重新检讨人生
我本来是一个体育特别不好的人,小时候体弱多病,出生十几天的时候得了肺炎,小学开始我就经常休病假,所有体育项目我都一塌糊涂。到了初中升高中的时候,我考了北京市第六名,分数可以上清华附中,结果需要体育加试,三个项目我只有一项及格,跑步根本就没跑完,所以最后也就没上了。从此我就觉得,跑步简直是无聊透顶的运动,不但不跑步,而且还恨透了跑步,就连电视里播跑步的节目都赶快换台。
这是马拉松告诉我的,克制很重要,争也没有意义,每一个比赛让自己最完美,每一个过程让自己觉得最美好,这个比什么都重要。
后来在南京上大学的时候,冬天没暖气,澡堂又人太多,我就开始洗冷水澡,虽然我没什么体能,但比较能“扛”。大二的时候,学校冬泳队招人,我就开始去练冬泳了,这运动不需要什么技能,胆子大就行。每年冬天我回到北京,就到玉渊潭跟一堆老头老太太一起游,带一瓶二锅头,砸一个冰窟窿跳下去,还挺欢乐的。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运动,我一直坚持到2008年。
2009年我到了万科,开始过上了“中国式开发商”的生活——喝大酒、熬夜,这种生活稍微持续一段时间,体能就在不知不觉中迅速下降。2010年春节,我想恢复冬泳,但走到玉渊潭边,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,我发现自己已经下不去水了,一个我坚持了10多年的运动没有了。而且,原来我可以很长时间不感冒,现在就开始感冒,免疫力下降。
到了2010年,郁亮组织了一个“菜鸟队”准备登珠峰,并且有一套非常缜密的训练计划,我当时跟他们做了两次大的高原拉练,一次在黄河一次在长江,第一次在海拔4800米呆五天,第二次在海拔5600到6400米呆五天。第一次,我感觉高原反应非常大,下不来,就在上面忍着,走路脚底下绊蒜,一塌糊涂。第二次去长江源,更高,更长,更加不堪,在西安转机时,我从航站楼2号走到航站楼1号都打晃。
2012年年初,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状况,那时候压力确实很大,比如每天晚上大概只能睡两三个小时,然后一下就醒了,脑子里全是事,想完了就再睡,结果白天很困闷,还特别反感社交,跟谁都不愿意来往,所有聚会都不想参加,所有人电话都不接,非常自闭。最明显的是看什么事都觉得一塌糊涂。我到波士顿找王石的时候,跟他讲了很多负面的事情,他说你太负面了,是不是应该重新去检讨一下人生?所有这些都给了我很大的压力。
后来确诊我得了早期抑郁症。医生给我开了六种药,说明书上写的副作用很大,后来我只吃了助眠的,剩下的五种都没吃。那段时间,万科内部也出现几个年轻人猝死的情况,王石当时就提出来,要全民运动,加强身体素质。当时推进了两项运动:自行车和长跑。
跑完第一个全马,我坐在浴缸里放声大哭
我是喜欢冬泳,不过他们在深圳对冬泳不感冒。有一天,万科总部请来一个跑步教练,是田同生教授。但当时我对跑步并不感兴趣。他得知我得了抑郁症之后,就给我发短信,说我有办法让你不吃药,信不信?然后,我接受了跟他星期六早上一起到奥森散步的邀请。他带我走了一圈,问我,你跑步吗?我说不跑。但是从那以后,我每周末都会去走走,他也开始逐渐说服我跑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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